摘星令 卷二

第二十一章　我不是偷書賊
 
每個學館都有自己的藏書樓，供本館弟子借閱。這座藏書樓共有三層，梁令瓚要仰起頭才能看到房頂。
 
沒想到書學館這樣氣派啊，比算學館只有兩間屋子的藏書樓闊氣多了。
 
算學館的藏書樓由一名學錄當差，平時會叫些生徒幫著打點整理。這座藏書樓卻有五六名穿著學錄服色的師長，各自在書架前忙碌，好像在找什麼東西。
 
「那個……學生見過各位師長。」梁令瓚彎腰行禮，「學生來還書……」
 
一名學錄點點頭，放下手裡的書過來。他三四十歲年紀，又黑又胖，學錄的衣袍勉強裹著鐵塔般的身子。原本沒什麼表情，一看到梁令瓚懷裡的書，眼睛猛然睜大，「原來是你！」接著對其他人叫道：「諸位，不用找了，書在這兒！」
 
幾位學錄紛紛走過來，目光沉沉，將梁令瓚上下打量。
 
其中一人沉聲道：「去請繩衍廳周司丞來。」
 
梁令瓚原本還心說好險，老師們都在找書了，再晚一點兒那倒楣的書學館生徒只怕就要繳罰金，現在看起來……氣氛好像不大對，她感覺自己像是闖進了狼窩的小兔。
 
她把書往面前的學錄懷裡一放，「書還了，學生告退！」拔腿就跑。
 
「站住！」
 
梁令瓚一面往門外衝，一面分神想，人們在這樣凶巴巴叫別人站住的時候，難道不知道只會把人嚇得跑更快嗎？
 
誰會聽人家說站住就站住啊！
 
然而下一瞬，她腳下一個急刹，險險撞上從門外跨進來的人，這人面色嚴峻，目光冷厲，一步一步把梁令瓚逼回樓內。
 
那黑胖學錄道：「周司丞，攔住他，這便是那竊書的逆徒！」
 
梁令瓚驚得下巴都要掉了，繩衍廳明明離這裡至少要兩炷香路程啊，周司丞您是飛過來的嗎？還是這幾位學錄有仙法，一拘就把人拘來了？
 
「姓什麼？名什麼？哪一館？哪一堂？博士何人？」周司丞冷聲喝問。
 
「我……我只是來還書的。」
 
「言行無狀，記靜室一日。」周司丞道，「速速報上名來，因何竊書？」
 
竊、竊書？
 
「不不不不！不是！我、我、我是幫別人還書的，這是書是別人的，他託我來還……」
 
周司丞道：「言行無狀，再記一日。」
 
梁令瓚深吸一口氣，努力學著師兄們的樣子，垂首躬身，「學生知錯，謝周司丞教誨。學生姓梁名令瓚，是算學館正義堂生徒，因路遇一書學館生徒，他託學生還書，是以學生前來。」